你对他的耳闻与初识,可能始于《手机》,他像一个预言家般让你看到一种刚刚风靡的通讯工具,如何啼笑皆非地控制和改变着本该按部就班的一切;

然后,面对着生活琐碎纷繁的一地鸡毛,在一种荒诞与挣扎中,你与他有了第一次共鸣;

后来,又仿佛是一夕之间,他的作品又打入院线。

你看到了那场从未如此大规模地在流行文化中宣诸于口的饥荒灾年,接着又为一个卑微而固执的维权妇女而动容——“我不是潘金莲!”她喊。一句顶一万句,戳中我们的泪点。

没错,他就是河南籍作家刘震云。近年来,他的作品走出国门,广受欢迎。而昨天传来消息,他的冷峻与黑色幽默,又一次征服了阿拉伯世界的读者。
       
   “到了有我作品的地方,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2月11日,在第23届卡萨布兰卡国际书展上,中国著名作家刘震云被摩洛哥文化部授予“国家文化最高荣誉奖”,以表彰他的作品在摩洛哥和阿拉伯世界产生的巨大影响。这是中国作家第一次获得该奖项。

摩洛哥文化部设立的“摩洛哥国家文化最高荣誉奖”,旨在表彰对摩洛哥文学阿拉伯文学有巨大影响的其他语种的作家。

刘震云的《塔铺》《头人》《手机》(电影版电视版)《一句顶一万句》《温故一九四二》《刘震云小说选》等作品被翻译成阿拉伯语后,在摩洛哥和阿拉伯语世界拥有众多读者,在知识界也有巨大影响。


   他的作品分别被摩洛哥、埃及、黎巴嫩、阿尔及利亚、伊拉克、突尼斯等阿拉伯语国家同时出版,这对于中国作家还是第一次。

摩洛哥文化部的颁奖词称:“刘震云用最幽默的方式写出了最深邃的思想,用最简约的方式写出了最复杂的事物,用最质朴的语言搭建出最奇妙的艺术结构。”

刘震云在答辞中说,他能获得该奖,应该感谢他作品的阿拉伯语译者,是他们把他的作品带到了摩洛哥和阿拉伯世界。

刘震云表示,“获奖是对作者的鼓励,我写得未必有那么好。但到了有我作品的地方,就有了回家的感觉。阿拉伯世界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对我有深刻的触动,阿拉伯文学切入生活的独特角度,对我的写作也有深刻的启示。对多种文化接触越多,越知道自己写作的不足。我会以一个初学写作者的心态,写好下一部作品。”

据悉,刘震云的《我叫刘跃进》和《我不是潘金莲》等作品,会被更多的阿拉伯语国家同时出版。

“风马牛不相及”的阿拉伯世界,有他众多粉丝,刘震云用作品撼及阿拉伯世界,这并非第一次。

2016年1月29日,在第47届开罗国际书展上,刘震云被埃及文化部授予“埃及文化最高荣誉奖”,以表彰他的作品在埃及和阿拉伯世界产生的巨大影响。这同样是中国作家第一次获得该奖项。

埃及文化部的颁奖词说:“刘震云以深邃的思想和幽默的方式,呈现了人类共通的情感和被人们忽略的灵魂对话,为表彰其作品的独创性及在埃及和阿拉伯语世界产生的巨大影响,特授此奖。”

刘震云说,获奖对作者是一种鼓励,其实更重要的,是他随着这些作品,来到了埃及和阿拉伯世界,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走的地方越多,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作者之所以创作,也是想通过创作,对世界知道得多一些。如果说有“滋养”的话,不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于作者才是最大的滋养。
       
   刘震云其人,“老实”还是“狡猾”?

这位近年来名声大噪的河南作家,到底是怎样的人?

用女儿和妻子的话说,刘震云的性格是“不外露”的人,“不大喜,也不大悲”,永远都是一种状态。

用他自己的话说则是:“我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把复杂变简单的人。一个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一个不啰嗦的人。总而言之,是个老实人。”

然而镁光灯下的刘震云是个段子手,尤其是配上那口慢条斯理的中原口音。

他恰到好处地自嘲茅盾文学奖揭晓那一刻的自己:“我正在菜场买菜,西红柿比茄子贵,我站在它们面前特别犹豫。这时出版人打电话说你获奖了,接着告诉我奖金比过去提高了。于是我马上做了买西红柿的决定。”

然而,不少与他熟识的人对他自诩“迟钝木讷”“不精也不傻”的定位并不认同:“震云,多聪明多‘狡猾’呀!”

——不仅是坐拥茅奖的严肃作家,而且成功介入“影视”;不仅在纯文学与电影剧本中保持平衡,还饱受观众拥趸和业内赞誉,这是市场对中国作家不可多得的肯定与优待。

然而,刘震云身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作为故事讲述者的谜之直白与深刻。

他在作品里创造出一系列凌厉冷峻的意象。无法把握的欲望,人性的弱点,和严密的社会权力机制,在刘震云塑造的小人物世界里,织就一张难以挣脱的网。

多年后回忆往事,刘震云认为是曾经困窘的经历不露痕迹地训练了他作为一名作家的基本素质:冷静、敏感,可以精准地捕捉和体察到人性之微妙复杂。

    中国文学的“国际能见度”大大提高

其实,从汉学家到普通读者,“老外”们对刘震云作品的追捧早已屡屡见诸报端。刘震云总是强调自己对异乡文化的求索和吸纳,但在那些读者看来,最能击中心灵的,却是一种共通的幽默和共鸣。

这就给了阿文译者们颇为广阔的发挥空间,有人甚至尝试将刘震云作品中的人物对话用阿拉伯方言进行翻译,对其中的中国式黑色幽默进行了巧妙的文化转换,这一创举在读者中广受欢迎。难怪有作家感慨,译者是作品的“再生父母”。

于是种种因素推动下,中国文学之花在海外次第盛开。短短几年光景,中国作家频频走上世界文坛的最高领奖台,更是打入了欧美主流文学市场。

从2012年莫言捧回诺贝尔文学奖,到2015年刘慈欣凭《三体》获世界科幻文坛最高荣誉雨果奖,再到2016年曹文轩摘得儿童文学的“诺贝尔奖”——国际安徒生奖的桂冠……一个又一个中国人,在国际文坛实现“零的突破”,成为多个全球权威文学奖项的“中国第一人”。

中国作家频频拿奖,在某种程度上大大提高了中国文学的“国际能见度”,吸引了更多国际目光,让世界看到更多优秀的中国文学作品。

   刘慈欣《三体》英文译本

回顾中国文学作品走出去的历程,从早期对《红楼梦》《儒林外史》等古典名著的翻译出版,到后来的《许三观卖血记》《跑步穿过中关村》,再到近年来因影视剧而扬名海外的同名图书《媳妇的美好时代》《山楂树之恋》《失恋33天》,还有伴随网络文学迅速走红海外的《步步惊心》《盗墓笔记》《鬼吹灯》等。

法国第三大出版社伽利马出版社社长安托万•伽利马说,中国文学正在重新觉醒,这是一种更加年轻的文学。

事实上,中国政府早已从国家层面启动翻译和推广工程,开展海内外合作,以期为中国优秀当代作品的海外传播提供强大支撑。

不仅如此,国务院新闻办启动“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中国国内出版机构在国际出版、营销、发行等方面与世界70多个国家、500多家出版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

同时,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文学更是正乘着“丝路东风”,以更加崭新的面貌与更具时代特征的方式扬帆出海,书写着更加绚烂夺目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