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学生、一个老师、几间教室、一片空旷的长着杂草的沙石地,这就是卫辉狮豹头乡里峪村的“小学”。确切地说,这是“正面完小”(校名)的里峪村教学点。
今年51岁的刘现琴,在太行山深处的小学校里坚守了35年。而在里峪小学,她已经送走了25届学生。像刘现琴这样,把青春奉献给山区教育的老师还有很多;像里峪小学这样的“迷你学校”,在卫辉狮豹头还有十几个……。
“就是只有一个孩子,我也要教好他”
6月17日中午,里峪小学一年级的党建美和孟祥杰,坐着刘现琴爱人徐长国的摩托车,从正面完小参加期末考试回来。“我想去那上学。”党建美说,“小朋友多,可以一起玩”。
在里峪小学的25年里,刘现琴最多时教过十几个学生,“今年在全乡也是最少的,只有三个学生,两个一年级,一个学前班”。
几间教室,几张桌椅,一块黑板,两个漏气的篮球和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这就是卫辉里峪小学的全部家当。院子里的野草,有的已经长到半人多高。里峪小学只有三个孩子,这就是他们的“专属足球场”。教室里的两个篮球都漏气,足球是爱心人士送的,这成了孩子们的好玩具。除了在院子里踢之外,还能在教室里把它当成篮球拍。远处,大山像巨人一样矗立着。
山里人家不断外迁,学生数量也逐年减少,狮豹头乡的适龄入学儿童目前有68人。“如果没有流失,他们会就近在像里峪这样的教学点上学。”狮豹头中心校校长霍宇海说。
眼看着学生一年年减少,刘现琴也很无奈,“下面(学生)黑压压的,(老师)上课肯定有劲”。但她接着说:“就是只有一个孩子,我也要教好他!”
刘现琴是“包班老师”,一个人包下所有的年级和班里的教学,什么课都教。“语文、数学、思想品德,以及安全和礼仪。”刘现琴说,“音乐和体育,只能让孩子们自己玩了”。
“我喜欢上学。”党建美说,“可以认字、学算术,要是学校的人再多一点,那就更好了!”
“迷你学校”,把教育营养输送到大山深处
像里峪这样的教学点,狮豹头乡共有15个。狮豹头乡地处卫辉西北山区,面积占卫辉的1/3,人口却只有1万多人,散落在大山深处。整个乡有一个中心校、四个完小。15个教学点,像毛细血管一样,把教育的营养输送到大山深处的各个村庄。
“里峪教学点只教村里一、二年级的学生,等到上三年级,就可以去完小了。”刘现琴说,从里峪到距离最近的“正面完小”,也需要走40分钟山路。
霍宇海说,其他十几个教学点,也都是类似的情况,“距离有点远”。最典型的是柳树岭小学,距最近的完小,开车也要半个多小时,而冬天大雪封山时,根本无法通行,“考虑到学生的安全,也希望孩子们能多跟父母亲人在一起,就保留了这些村级教学点。”
“曾经尝试把教学点合并到完小。”卫辉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尚靖雷说,“但是家长感觉七八岁的孩子跑山路太远不安全,后来又把这十几个教学点恢复起来了”。
“不要宣传我,请多关注乡村留守儿童”
柳树岭小学现有二、四年级和学前班,共6名学生。因为太过偏远,学生在这里可以学到六年级。56岁的老教师闫乃富,已经在这里坚守了39年。
几年前,柳树岭小学经大河报等媒体报道后,闫乃富成了名人,小学也成为不少企业和爱心人士的“爱心基地”。但在本次采访中,闫老师反复对记者说,第一,不要对他过于宣传,要多关注乡村留守儿童的成长;第二,感谢爱心企业和个人,能来山里跟他和孩子们聊聊,谈谈外面的世界就够了,不用再送东西。
相比较而言,闫乃富的普通话更标准,更像是城里来的支教老师。“我的能力有限,英语会一点,但肯定没有专业老师教得好……从我的本意说,希望孩子们能去山下的学校,教学条件更好,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还说:“我认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我除了教学外,也不擅长干其他的,在山里几十年,没有多么高尚,先得养家糊口,其次,干上这个工作,就舍不得放下了。”
条件简陋,但老师们教得用心,孩子们学得专心。“里峪的学生成绩都不错。”正面完小的教导主任申爱军说,“里峪一个孩子徐林林(音),现在在美国读博士”。而柳树岭小学最让闫乃富骄傲的是,他的一个学生,现在已经成了四川一所大学的老师。(编辑 张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