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著名书画名家陈天然书法的雄、拙、厚、真

                                                                  █ 文/图/张伟元
  
      在一个春暖花开，阳光和煦的日子里，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到巩义天然山庄见到了已八十六岁的陈天然老师。

   如果只从表面看、“艺术家”的风度陈天然是没有的，我看到的陈天然，是一个极普通、极平凡的人。以他的相貌和衣着，一旦让他走在巩义乡村中去，马上就会找不着他；和安泰一样，他是大地的儿子、黄土的儿子。

   时近中午，在天然山庄二层陈老的居室內，陈老衣着朴素，热情地接待了我。我这次也是专程前来恭迎陈老师为我所刻版画“山壑天然”所题书法作品的。

   凡成“大家”者，皆为胸襟宽广之士，特别是书画家，我们更能在其作品的笔墨印迹间，参透其对人生的大彻大悟和纯真大气之势。陈老所题“老来识渊明，归山作墨农”就反映了此种意境。这是执著乡土、拥抱生活，坚定艺术信念和人生操守的美学宣言。

   雄浑的气势
      陈天然不轻易创作，所作必有感而发。其作品无论繁简，都灌注了作者的旺盛生命和充沛豪情。这“雄”是雄健。司空图曰：“积健为雄。”（《诗品》）陈天然的雄放是同他的稳健分不开的。请看他的笔下；线条辗转运行，像黄河在中原的水流一样，滔滔滚滚却不动声色，有急流漩涡却无浪花飞溅。其力度如绵里裹针般内在，拙重稳健而非凌厉霸悍，深沉涵浑而毕露锋芒。

      性格的雄浑同环境和历史有关。
      巩义是古战略要塞，陈天然年少时正值抗战的民族危难关头，战乱和流离使他最爱读李华的《吊古战场文》，杜甫的《三吏》、《三别》，以及曹操、苏轼的诗文，年纪轻轻就深受那种地阔天长、浑茫苍凉、千年沧桑、愁惨悲壮的情绪感染，特别爱体验历史旷古悠悠之深美，故乡得天独厚之大美。所以在这“雄浑”的意境里，决不是儒家津津乐道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秦汉，无论魏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而是饱含着生命张力的、壮美贯穿全部的、经过整合的中原，这才是诗文中“老来识渊明、归山作墨农”深层次的境界。

      大巧若拙
      细揣此作，一个个字“拙”如天，大巧若拙，大拙若巧啊！那是大智慧里大人生里的那个“拙”；那是千万历练后的那个“拙”；你如果看遍陈天然所有的书法作品，你会感觉到这是一部山的字典，大地的字典！那银钩铁画与枝藤缭绕般的书写，不就是岁月的悠长？不就是日子的无尽？不就是生的灿烂？它让你怦然心动，它让你黙默无语，实在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作为书者，陈天然也字如其人，他情感丰富而又内涵深沉，语速很快而又有些口吃。这种急于表达而又难于表达的矛盾反而使他的语言具备了一种滞拙的魅力，它让你聚精会神地去捕捉他的每一句话。而这，也正是他的艺术张力之所在。

      大厚之力
      站在他的书法作品前，我还看到了一个“厚字”。那是人之“厚”、心之“厚”、生活底蕴之“厚”，而涌于笔端的大“厚”之力！就像是“大象无形”,更像是“大音希声”，那“纯”力看似拙笨，而实在是“厚”得无边无际，“厚”出了博大和宽阔的胸襟！这里是无算中的适然，无智中的宁静，是摊开了的“大活”。在这里，墨色是心性的一种展现；那是心血凝聚后的飞扬，敦厚中透着诗的韵律，透着变化中的智慧，透着 “大活”中的机巧。曾有幸看过此作的几位省内书法大家曾评价道；“此作笔力的惊绝、造型的独特，形成了特有磅礴气势，其气之畅、厚力之足，很少有出其右者。”
     
      此中有真意 
      这幅书法作品从构思布章至完成的时间跨度约有二个多月时间，这其间我与陈老师有数次走动与交谈，从很多细节可以看出陈
天然的创作心态始终处于一种“心中无我”的若有所思、若有所得，沉浸在“此中有真意，欲辨巳忘言”的淡淡的、持久的领牾中。前人论书有“匆匆不暇草书”之说。这是个常常被人忽略却深得艺术三昧的真知灼见。一般人误以为草书就是信笔拈来一挥而就，其实真正力透纸背的心灵轨迹，其情绪之酝酿，其笔管之沉重，其书写之艰涩，比之篆、隶、楷、行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匆匆”间是“不暇”去写“草书”的。即使有些“草书”运笔较快，但那情感的积蓄和书写时机的选择也绝非仓促为之。 陈天然的作品几乎都是“匆匆不暇”的艰涩、苦涩的产物。他像渔翁垂钓一样耐心地含咏着“此中真意”，他是生活在创作中，创作在生活中，他的生活方式与创作方式完全一致。这就使他的作品风格“水到渠成”，自然成熟。他以极大的情感灌注着他内心深处珍藏的艺术的“底影”，并且不断地润色与“打磨”，使它自然地凸现出来。在这种执著的追求中，他真正要拥有的是自己特有的境界和独立的声音。

   陈天然曾经草书郑板桥的题画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也正是陈天然的写照。 艺术家要有自己的生活创作基地和扎在这基地里的深根，这是许多艺术家成功的秘诀之一。

   陈天然“得道知必万里”，所以他曾溯蜀道、凌长城、走塞北、致南粤、登泰顶、瞻金陵，饱览过中国的名山大川；也曾多次出国，叩访过异域的风土人情。但是，“远瞩四海风云”使他更爱“近观天地造化”，开阔的视野给他带来一个重要发现：“通往险峰的要道皆非柏油马路，都是羊肠小道。把自己局限的范围愈小，在一定意义上就接近于无限。” 这真是一语破的的金玉良言！

   所以他要野鹤思归，他要寄情家山，他更要归山作墨农！ 

    相关介绍：  
       陈天然   河南巩义人，历任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和名誉主席，河南省书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版画家协会、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第六、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获中国版画家协会鲁迅版画奖，日本国际版画研究会金奖。书画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术展览，到欧、亚、澳、美、法、日、港、台等国家和地区展出，收入中外多种画册，中外多家美术馆收藏。入选《中国新文艺大系》美术集和书法集、《中国新兴版画五十年选集》、《中国现代美术全集》、《新中国美术50年》、《20世纪中国美术》等巨型画册。出版有《陈天然书画集》和《陈天然诗稿》。

       作者介绍：
       张伟元  高级记者，河南美术家协会版画艺委会副主仼、中国观渊原创版画基地签约和入驻画家，长期专注于黑白木刻版画的创作，曾在北京、南京、南通、郑州、西藏、尼泊尔等地举办过“西藏黑白版画作品展。”